第5集_蠱玉 - 创声工厂

[00:01.08]第5集。
[00:05.12]我被整得傻眼了，
[00:07.29]停顿了片刻，
[00:08.88]那村民转过身，
[00:10.41]僵硬地往外走去。
[00:13.35]等他走了之后，
[00:14.55]我才发现院外还有两个人正匆匆朝着我走来。
[00:21.46]其中一个是罗音婆。
[00:24.02]另外一个人。
[00:25.76]不正是我爹吗？
[00:29.67]他们进屋之后，
[00:31.23]罗音婆还面色铁青地盯着外面，
[00:34.5]我爹则是一副心有余悸的神色，
[00:38.25]见我没事儿，
[00:39.3]还大步走到我身前。
[00:41.4]用力抱了我一下，
[00:43.78]没事儿就好，
[00:45.1]没事儿就好啊，
[00:46.96]他语气中都透着后怕。
[00:50.48]这会儿见到我爹没事儿，
[00:53.46]我那股子恐惧总算压下去一点儿。
[00:57.28]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松开，
[01:00.89]罗音婆，
[01:02.33]这事儿好像越来越难办了，
[01:05.24]可咋整啊？
[01:06.62]你有把握吗？
[01:08.09]要不我再去找一趟鬼婆子？
[01:11.72]我爹眉头皱成了疙瘩。
[01:14.12]低声问了一句，
[01:16.59]6岁巨阳，
[01:18.63]12岁阳局，
[01:21.15]22岁看阳关。
[01:24.479996]那女人非放不过这娃子。
[01:28.7]这事儿的确棘手。
[01:32.32]罗音婆垂着头，
[01:35.21]干巴巴的，
[01:36.08]脸皮上似乎都泛起了一点黑气，
[01:40.79]这黑气在颧骨印堂还有人中上，
[01:45.59]似乎在往罗音婆嘴巴里钻，
[01:48.59]格外的渗人。
[01:52.28]她的话我却听明白了，
[01:55.25]一句，
[01:56.36]那女人缠着我的鬼祟，
[02:00.35]是女人，
[02:02.78]明天就是冬至了，
[02:05.51]恐怕我还真拦不住，
[02:09.47]等天亮了，
[02:10.85]你就去找和鬼婆吧。
[02:13.9]我和她有救，
[02:15.92]他会帮你们的。
[02:18.14]接阴婆，
[02:18.95]加上鬼婆子，
[02:20.6]还有我这个水里捞尸的，
[02:22.88]她肯定没办法对阴阳做什么。
[02:26.36]罗音婆却幽幽地摇了摇头，
[02:30.14]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，
[02:33.53]浑浊的目光中透着复杂。
[02:38.42]明儿白天去请河鬼婆，
[02:42.20999]天黑之前要回到这院子里。
[02:46.18]我们3个人保护娃子。
[02:49.0]否则的话，
[02:50.81]恐怕我们都活不下去。
[02:54.08]刚才那村民你没瞧见吗？
[02:58.2]他的手段很凶，
[03:01.99]罗音婆这番话却让我心里头又咯噔了一下，
[03:06.82]心头的惶恐就更多了，
[03:11.35]我又差辈儿听明白了，
[03:13.81]那村民的道歉是因为那女人，
[03:19.12]他又要杀我，
[03:21.13]又不准人侮辱我。
[03:24.22]娃子，
[03:25.12]你去睡觉，
[03:26.83]我要和你爹商议事情。
[03:30.4]说着，
[03:31.12]罗音婆就用眼神示意我回房间。
[03:36.64]我爹也是神色郑重，
[03:39.83]我自是不能再呆在堂屋，
[03:41.95999]只得艰难地走回了屋。
[03:47.06]隐隐约约，
[03:48.29001]我又听到罗音婆低声絮叨了几句，
[03:53.81]他说这上门的孕妇也可怜，
[03:57.86]被惊了会儿，
[03:59.6]一时半会儿接不了音了。
[04:04.46]片刻后，
[04:07.29]我回到了屋内，
[04:09.03]耳边再听不见他们的说话声，
[04:12.99]躺倒在床上，
[04:14.57]身上还是疼。
[04:17.52]我不安地去看窗户纸，
[04:19.83]这会儿窗户上面却没印着影子了。
[04:26.19]我脑子困得发胀，
[04:28.26]联想到村里罗音婆让村民道歉。
[04:33.78]他知晓得会有这个结果，
[04:37.09]他和我爹晓得的肯定更多，
[04:40.36]只是他们都不告诉我。
[04:44.23]困意越来越重，
[04:47.89]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。
[04:58.09]第二天醒来的时候，
[05:00.58]屋内阳光刺眼，
[05:02.83]身上的疼痛好了不少。
[05:06.56]脑子也清醒了很多。
[05:10.78]我赶紧翻身下床进了堂屋。
[05:16.31]屋里头的棺材已经被封上了，
[05:20.03]靠墙的木桌上摆着不少吃食，
[05:23.27]我爹正在倒饬身上的物件，
[05:26.03]罗英婆在捏捏人儿，
[05:29.51]桌子上还放着一副干净的碗筷。
[05:33.64]阴阳啊，
[05:35.12]你吃点东西，
[05:36.65]我再交给你一样务事，
[05:38.81]就要去找鬼婆子来帮忙。
[05:41.99]我爹忽然抬起头看着我说道。
[05:46.13]他饱经风霜的圆脸上透着几分说不出的意味。
[05:53.64]我忽然发现她脸上好像也有和罗音婆相仿的黑气，
[06:03.04]并且说话都有点儿空洞，
[06:08.02]这种感觉极为怪异。
[06:13.4]不过我的确是饿极了，
[06:17.28]坐下来之后，
[06:18.39]拿过一个馒头，
[06:19.74]夹了一口菜，
[06:20.67]便狼吞虎咽。
[06:23.46]很快我填饱了肚子，
[06:26.01]才瞅着我爹的手，
[06:29.19]他低着头，
[06:31.77]手却攥得紧紧的。
[06:35.16]半晌之后，
[06:36.87]我爹将手递到我跟前。
[06:40.18]他摊开手掌后，
[06:41.78]里头是一块黑漆漆的玉。
[06:47.12]我面色骤变，
[06:48.96]愕然道，
[06:51.39]古玉是捞尸人下水必备的物件儿，
[06:56.73]有古玉才算是正统的捞尸人，
[07:00.39]有祖师爷必有。
[07:03.56]虽然我跟着我爹从小学老师，
[07:07.23]但我一直还没自己上手，
[07:09.36]就是因为还没古玉。
[07:12.4]而我爹现在正值壮年，
[07:15.38]也不可能就直接交替一波。
[07:19.36]我爹却不由分说地将古玉塞进我手中。
[07:25.08]他目光都变得郑重无比，
[07:29.83]6岁爹就教你捞尸，
[07:32.44]你命数不一般，
[07:34.27]本事已经比很多捞师人厉害了。
[07:37.45]爹给你古玉是想要祖师爷也保佑你，
[07:42.01]过了今天以后啊，
[07:44.74]就接受了爹的衣钵，
[07:47.11]爹这辈子也有指望，
[07:49.51]要是你过不去，
[07:50.7]今天爹活着也没多大意思了。
[07:56.26]说着，
[07:57.28]我爹又重重拍了拍我肩膀，
[07:59.83002]脸上还堆起了笑容。
[08:04.24]下一刻，
[08:05.32]她直接站起身，
[08:07.12]又慎重看了一眼罗音婆，
[08:10.03]低声道，
[08:12.31]罗音婆，
[08:13.66]我一定天黑前回来，
[08:16.12]阴阳拜托给你了。
[08:18.85]说罢，
[08:19.87]他大步走出堂屋，
[08:21.73]身影逐渐消失在我视线中。
[08:25.56]我攥进了古玉，
[08:28.69]我爹的那番话却让我心头酸酸的，
[08:33.49]感动不已。
[08:36.58]其实我就是个养子，
[08:40.06]我爹这20年来对我视如己出不说，
[08:43.75]现在这事儿更是全力护着我。
[08:48.6]我心中暗暗发誓，
[08:51.55]等过了，
[08:52.11]今儿我肯定不会叫我爹失望，
[08:55.84]好好把他的老实本事发扬光大，
[08:59.56]让他享清福。
[09:04.27]思绪间，
[09:06.31]我低头仔细看着古玉，
[09:10.39]这还是我第一次拿着它。
[09:14.4]上面篆刻了很多浮雕的图案，
[09:18.25]远看是一片漆黑，
[09:21.61]可近距离之下却显得层次分明。
[09:27.56]一条波涛汹涌的河流之中，
[09:30.72]有艘独木船。
[09:33.56]肩头缠绕着绳索，
[09:35.64]嘴里叼着匕首的捞尸人弓着腰站在木船边缘，
[09:41.25]做出一副要搏斗的架势。
[09:44.42]河流中浮浮沉沉的煞尸凶浑，
[09:48.15]张牙舞爪想拖他下水。
[09:52.72]恍惚间，
[09:54.5]我耳边都仿佛听见了捞尸人的喝声。
[10:00.9]最后，
[10:02.38]我将古玉挂在了脖子上。
[10:06.02]冰凉，
[10:06.69]贴着胸口，
[10:08.67]我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。
[10:13.95]余光再看罗荫婆，
[10:16.35]她还是在捏桃仁儿，
[10:18.45]没有看我。
[10:20.4]不过我对罗音婆也格外感激，
[10:24.79]我也只是给他下跪了，
[10:27.1]说了给他送终而已，
[10:29.2]他却为了保护我，
[10:30.91]招惹那么凶的鬼祟。
[10:34.04]我同样暗自发誓，
[10:36.45]绝不会食言。
[10:40.68]时间缓慢的过去，
[10:46.6]天儿到了中午，
[10:49.24]又到了下午。
[10:53.18]最开始我心头是振奋。
[10:56.94]因为我爹去请的何鬼婆可不是一个简单人物，
[11:02.71]那是对岸何家村的神婆，
[11:05.32]什么鬼鬼祟祟都奈何不了他。
[11:10.51]可当天色入暮，
[11:12.37]甚至都要天黑的时候，
[11:15.37]我爹还没回来，
[11:18.46]这就让我惴惴不安，
[11:23.86]就连罗音婆也背负着双手来回在堂屋门口踱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