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8 没有围墙的学校 - 凤娱有声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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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00:01.71]轻轻的呻吟以后
[00:03.51]是从极乐中抽身而出的肉体
[00:07.09]谢丽梅突然挣扎而起
[00:09.05]低声说道
[00:10.33]给我衣服
[00:11.29]给我衣服
[00:12.55]如果让人看见
[00:13.55]就会传遍整个农场
[00:14.91]那简直羞死了
[00:17.82]史国柱把衣服递给了他
[00:19.48]说
[00:20.5]羞什么
[00:21.52]我们是夫妻
[00:22.72]干这样的事情
[00:23.58]到哪里说都有理
[00:26.6]两人穿上了衣服
[00:27.96]站了起来
[00:29.54]史国柱说
[00:31.12]我们已经有好长时间没干这事了
[00:33.88]在家乡时
[00:34.88]我们两三天就干一次
[00:37.06]真不知道这么长时间里
[00:38.74]我们是怎么熬过来的
[00:41.88]谢丽梅说
[00:43.88]你让我到这里来
[00:45.06]就是想干这事的吗
[00:47.66]史玉柱点点头
[00:48.96]说道
[00:50.26]这是一个好地方
[00:51.96]今后我们要经常来
[00:53.84]反正也不会影响我们垦荒的
[00:57.4]谢列梅仰起头
[00:58.68]看着史国柱的脸
[01:00.61]他们都才三十多岁
[01:02.45]却仿佛已经经历了太多的事情
[01:06.01]两个人都明白
[01:07.35]是史小竹的死亡
[01:08.83]将某种东西破灭了
[01:12.47]史国柱目送着谢烈梅的身影离去后
[01:15.63]坐在山坡上
[01:16.75]吸了一根纸烟
[01:18.69]他似乎还沉浸在刚刚发生的一幕中
[01:22.45]谢丽梅就在她身体下
[01:24.59]像鸟儿一样震颤着翅膀
[01:27.729996]这一切
[01:28.43]曾经在老家的土胚屋一次又一次发生着
[01:32.75]他与这个女人已经有十多年的姓氏
[01:36.39]正是这姓使
[01:37.53]使他们像天地万物一样结合一体
[01:40.57]从而诞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孩子
[01:44.53]也正是这姓使是一阴一阳
[01:47.15]结合以后
[01:48.270004]像万物一样在时间中延续着生活的一切
[01:53.28]直到石小竹被他从南溪河底捞上来之前
[01:56.96]他都感觉不到生命中的任何
[01:59.06]强大的悲伤可以摧毁一切
[02:01.72]包括性的渴望
[02:05.24]而现在
[02:06.16]他又与这个女人有了身体中的姓氏
[02:09.26]而且他又获得了姓氏以后身体中的宁静
[02:14.36]现在
[02:15.0]她站了起来
[02:16.6]她要去啃耕了
[02:18.85]他要扬起头来
[02:20.17]穿过北回归线上的这斑斓的时间
[02:22.97]他要回到荒地上
[02:24.41]去寻找到农场发给他的长柄弯刀和锄头
[02:28.70999]那把锄头上还用刀片刻着他的名字
[02:33.85]春天来了
[02:35.41]农场的小学建起来了
[02:37.97]小学就在南溪河的对岸
[02:40.25]一座吊桥随之开始贯彻两岸
[02:44.17]就这样
[02:45.03]石小牙和孩子们终于拥有了有围栏的南溪农场小学
[02:51.15]当石小牙和孩子们第一次穿过那座吊桥时
[02:54.93]孩子由家长护送到桥对岸
[02:58.59]石小芽是由父亲送过去的
[03:02.04]有生以来
[03:03.08]这是湖南籍的孩子和大人们第一次过吊桥
[03:07.46]用木板铺在铁链上的吊桥
[03:09.92]只要有人走上去
[03:11.26]就会来回晃动
[03:13.58]尽管如此
[03:14.74]吊桥两边有一排排的铁链护栏
[03:17.86]害怕时可以用手抓住护栏
[03:22.06]石小牙第一次过吊桥时
[03:24.36]紧紧的抓住父亲的手不松开
[03:27.42]父亲一遍遍的鼓励他说
[03:30.12]小牙
[03:30.94]头要仰起来看远方
[03:32.95999]眼睛千万别盯住自己的足尖
[03:36.84]就这样
[03:37.85]石小牙像父亲一样仰起头
[03:41.35]眼前是漂浮的云彩
[03:43.69]是纯澈的像石小牙的眼睛般干净的云彩
[03:48.67]石小芽的心灵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荡过
[03:52.69]她就这样将手放在父亲的手心
[03:55.63]仰望着云彩渡过了南溪河上的那座吊桥
[04:00.71]而当石小丫回过头去
[04:02.71]已经在吊桥的另一岸上了
[04:06.07]就这样
[04:06.89]父亲带着她寻找到了掩映在芭蕉林和芒果树下的那座农场学校
[04:14.09]眼前的一切都难以与一座学校联系在一起
[04:18.98]依然是用茅草和木头撑起的学校
[04:22.0]根本就没有围墙
[04:24.16]茅屋全部向外敞开
[04:26.36]可以看见四周碧绿的芭蕉叶扇
[04:30.02]所有这一切
[04:31.14]与梦想中期望的学校是那么遥远
[04:35.78]尽管如此
[04:36.86]石小牙还是高兴的
[04:39.0]因为就要告别从前在荒野地上的游戏生活了
[04:42.94]就要告别那些寻找白蚁王国的生活了
[04:46.96]而对于谋舍搭起的学校
[04:49.3]孩子们愣了片刻也就适应了
[04:53.34]父亲就要离开了
[04:55.79]他把石小牙拉到一边
[04:57.49]嘱咐道
[04:58.93]下午过吊桥时一定要小心
[05:01.65]如果害怕
[05:02.55]就抬起头来看蓝天
[05:04.51]这样慢慢就过去了
[05:06.73]记住
[05:07.45]过完吊桥以后
[05:08.75]千万别在南溪河畔玩
[05:12.07]父亲的目光充满了焦虑
[05:15.22]石小芽已经适应这种焦虑了
[05:18.22]就像已经适应了每天喝玻璃汤
[05:20.78]咀嚼木薯的日子一样
[05:22.98]她已经适应了这个热带地域的一切生活细节
[05:27.72]正是这些细节中充斥的苦难
[05:30.1]让她每天都往返于茅屋到那颗翻石流的路上
[05:35.57]石小鸭永远不会忘却这一幕
[05:38.61]在滚滚热浪之下
[05:40.49]两床金色的草席铺开在离番石榴不远处的那片突出的山坡上
[05:46.99]两个母亲来了
[05:48.79]带来了石小竹和张冲的衣服
[05:52.89]施小牙就这样站在人群中的最前面
[05:55.97]无法忍住的泪水像雨一样往外奔涌
[05:59.66998]再也无法止住
[06:02.57]施小竹和张冲各自躺在了一张草席上
[06:07.11]母亲们跪在地上
[06:08.63]为他们的儿子穿上了衣服
[06:11.88]两个十二岁的小生命
[06:13.66]如此之快就已经失去了生机
[06:18.32]石小牙在泪水的脸布上
[06:20.66]最后一次看到了小哥哥被南溪河水浸泡了很长时间的脸
[06:26.44]那张脸已经完全失去了从前小哥哥的模样
[06:30.46]四肢僵硬而完全耷拉下来了
[06:34.64]两个母亲再也无法忍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
[06:38.66]他们突然忘记了一切
[06:40.62]像野兽一样大声嚎叫着
[06:44.6]男人们走上前
[06:46.02]将两个母亲从地上拉起来
[06:49.94]隔着层层泪水的帘幕
[06:52.49]史小丫看见父亲走上前去
[06:55.08002]亲自为儿子裹上了草席
[06:59.04]那片突出的山坡上
[07:00.84]已经出现了两个坑
[07:03.25]这是十岁的石小芽第一次目睹什么是死亡
[07:08.41]在石小芽的人生中
[07:10.29]之前似乎没有死亡的概念和意识
[07:13.49]直到父亲背着石小竹过来时
[07:15.97]死亡离他仍然是那么遥远
[07:19.25]而此刻
[07:20.21]他明白了一件事
[07:22.36]一个人死了
[07:23.48]必须埋在土地里
[07:25.6]必须让这个人躺在挖开的长方形土坑里
[07:29.28]那个坑必须恰到好处的可以放下这个人的身体
[07:35.33002]泥土合上来了
[07:37.59]那么快就盖住了小哥哥们躺下的那个地方
[07:41.55]那么快就盖住了草席
[07:44.89]就在这一刹那间
[07:46.66998]石小牙又听到了两个母亲那野兽似的绝望心碎的尖声嚎丧
[07:53.11]这嚎丧声自此以后
[07:55.07]久久的在石小牙的内心深处演奏着哀曲
[08:00.73]从那以后
[08:01.93]每到半夜
[08:03.15]石小芽都会梦魇母亲从父亲的床上爬过来
[08:07.89]睡在了她身边
[08:10.08]这样一来
[08:10.98]石小丫的梦魇才消失
[08:13.86]从此以后
[08:14.92]母亲夜夜陪在了她身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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